當代藝術市場七年變局與重構

距離當代藝術市場遭遇滑鐵盧，時間已經過去七年。從目前的藝術家名單來看，一些曾經炙手可熱的市場明星逐漸淡出了拍賣市場，而空缺的位置很快被下一波新星補上。對此，有業內專家表示，“市場的輪動是正常的，因為市場環境和收藏群體都在變化，最核心的問題是能否真正建構起堅實的學術系統，否則重塑起來的市場格局還會重蹈七年前的覆轍”。

名單更迭

“資本雄霸中國當代藝術的‘黃金八年’曲終人散。貼有中國符號標簽的當代藝術名家幾近遭遇集體滑鐵盧，或在泡沫擠干的低價位上不斷流標，或以市場價30%或更低的‘白菜價’成交。”知名策展人顧振清在2012年香港秋拍之后的這條微博，引發業界熱議。

對于年輕的中國當代藝術市場而言，當時的這種斷崖式暴跌是近乎毀滅性的市場之痛。在過去的七年中，當代藝術市場經歷了從低迷到逐漸重構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有的藝術家逐漸在拍賣市場銷聲匿跡，一些藝術新星在悄然崛起，這種變化在拍賣市場中表現得尤為明顯。

在香港佳士得2019春拍中，現當代藝術部分共斬獲11.54億港元，20世紀及當代藝術與全新策劃的當代藝術專場“離心力”晚拍共獲9.1億港元，成交率達90.8%，有24件拍品超千萬港元成交。

值得一提的是，“離心力”晚拍是佳士得香港本季全新策劃的拍賣專場，匯聚以中國藝術家為主的來自生于1969-1989年間的16位當代藝術家，最終總成交5217.75萬港元，成交率達89%，讓業界看到了中國當代藝術的未來市場潛力。其中，領銜拍品為賈藹力的《瘋景》，以1812.5萬港元成交，刷新個人拍賣紀錄。同場，黃宇興在二級市場上尺寸最大的作品《沉浮》以225萬港元成交，刷新個人紀錄。梁遠葦大尺幅作品《無題2013.17》以516.5萬港元成交，超此前紀錄一倍之多。

對于這一成交結果，佳士得亞洲20世紀及當代藝術部主管林家如給出了這樣的觀點，“離心力”概念的提出，使得這批年輕藝術家開始出現在收藏家群體的視野之中，令人欣喜的是，這一專題還吸引了很多年輕藏家參與。

中堅穩健

從近年的拍賣情況來看，中國當代藝術市場中堅的名單已經相對穩定。比如，在香港佳士得現當代晚拍中，69件拍品斬獲8.58億港元，周春芽的《石頭系列——與石頭聯接的樹》以3252.5萬港元超估價成交，較2010年844萬港元的價格翻了近4倍。劉野的《戰艦的肖像》拍出1992.5萬港元，較2010年的成交增長1.5倍。此外，曾梵志1996年的《面具》以2352.5萬港元易手，張曉剛2000年的《血緣系列：大家庭 第10號》以1272.5萬港元平穩成交。

在北京保利拍賣現當代藝術夜場中，89件拍品總成交3.44億元，成交率為81.32%，劉小東的《電腦領袖》以4600萬元成交，曾梵志的《黃昏之一》以1380萬元成交，毛旭輝的《93家長三聯A》以1265萬元成交，打破藝術家個人最高成交紀錄，另外，劉野、方力鈞、蔡國強等也有不俗表現。

在嘉德拍賣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夜場拍賣中，42件拍品成交2.412億元，成交率為78.05%。冷軍的《世界風景之三》拍出4370萬元，王興偉的《可憐的老漢》以2185萬元成交，陳逸飛的《綠綠的草原》拍出1495萬元。

有業內人士分析，經過上一輪震蕩之后，沉淀下來的名單基本已經穩定，成為市場的中堅力量，目前市場整體表現穩健，短時間內很難有特別明顯的起伏，因為藏家群體的多層次架構已經形成。

風向轉變

從近幾年香港市場的變化來看，藏家的審美趣味已經發生轉移。比如在香港蘇富比春拍中，街頭藝術家代表KAWS的《THE KAWS ALBUM》以1.16億港元成交。佳士得春拍中，KAWS大尺幅作品《全副武裝》以2412萬港元成交。除此之外，奈良美智的《Sleepless Night》以3492港元成交，草間彌生等也有不俗表現。

相比之下，當代藝術板塊一直以來的常勝將軍表現不盡如人意。比如佳士得春拍中，7件趙無極作品上拍，6件成交，共斬獲3.5億港元，但其中有多件拍品為低于估價成交。“狂草時期”作品《02.01.65》止步9000萬港元而遺憾流拍。

對于市場的收藏轉向，內地拍企已經有所行動，并不斷拓展全球視野。嘉德春拍征集到的安塞姆·基弗的《新月沃土》極為難得，尺幅為4.75×9.5米，最終以2760萬元成交，刷新藝術家個人最高成交紀錄。在保利拍賣中，藤田嗣治的《阿西娜和老虎》以782萬元成交。據北京商報記者統計，藤田嗣治最高拍賣價格的前6名全部在香港市場成交。

有藏家分析后表示，藏家群體審美傾向的變化，會倒逼拍賣行不斷拓展門類，建構更加多元的拍品結構。一些新生代的崛起是一方面，但未來能否真的沉淀下來，才是市場應該考慮的關鍵。對于拍賣企業來說，專業系統性的梳理和發掘自然會得到市場的認可，比如安塞姆·基弗的《新月沃土》就是在內地市場創造了藝術家的拍賣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