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鳴槍后中印外長會晤,傳遞了什么信號?

原標題：邊境鳴槍后中印外長會晤,傳遞了什么信號?

中印“45年邊界無槍聲”的局面被印軍打破后，9月10日，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同印度外長蘇杰生在莫斯科舉行雙邊會見。

在這場被媒體稱作“緩解當前中印邊境實控線緊張局勢的關鍵一晤”中，兩國外長就中印邊境形勢發展達成五點共識，共同表達了不讓兩國分歧上升為爭端、維護邊境地區和平安寧的愿望。

一再趨緊的中印邊境局勢，是否會由此緩和？

9月10日，王毅在莫斯科出席上海合作組織外長會期間會見印度外長蘇杰生。圖源：外交部官網

一

先回顧一下近期中印邊界線上發生的一連串事件。

6月15日，印軍在中印邊境加勒萬河谷地區非法越線、蓄意挑釁，引發雙方激烈肢體沖突，造成人員傷亡；隨后，兩國邊界問題特別代表互通電話，邊境地區舉行數輪軍長級會晤，中印邊境事務磋商與協調工作機制磋商不間斷舉行；

8月31日，印軍再度破壞雙方共識，在中印邊界西段班公湖以南地區非法越線；

9月7日，印軍對前往交涉的中國邊防部隊巡邏人員鳴槍威脅。

值得注意的是，9月7日印軍鳴槍后，中方一改此前相對低調的處理方式，率先發布印方非法越線并開槍的消息，將印軍挑釁行為公諸于世。十幾個小時后，印度國防部才對相關事件作出回應。

這被外界普遍解讀為印方“理虧”。

事實也是如此。6月15日加勒萬河谷沖突后，印度高層曾聲稱要給一線部隊更多自由開火權。如此慫恿之下，印軍一線官兵挑釁行為日趨惡劣，直至此次鳴槍，試圖阻止中方人員靠近，守住印方強占的據點。

但危險在于，如果雙方對鳴槍性質的判斷出現偏差（警示性鳴槍或針對人員蓄意開槍），極易造成嚴重后果。

所以，王毅在會晤中強調，當務之急是（印方）立即停止開槍挑釁等違反承諾的危險行為，撤回所有越線人員和裝備。

印度總理莫迪7月3日飛抵中印對峙的北部邊境地區并發表演說。圖源：法新社

二

有意思的是，此次外長會晤中，印度外長的表態出現了變化。

蘇杰生表示，印方始終認為，印中雙邊關系的發展，不必然以邊界問題解決為前提，也不希望走過去的回頭路。一改此前“將邊界問題放在中印關系前提條件位置上”的強硬態度。

對此，王毅表示，中印作為兩個相鄰大國，存在一些分歧是正常的，但要把分歧放在雙邊關系的適當位置。“關鍵是要堅持兩國領導人關于中印不是競爭對手、而是合作伙伴，互不構成威脅、互為發展機遇的戰略共識。”

也就是說，雙方要確立一個共識：邊界問題不應該是中印關系的全部內涵。

而在印度國內，中印邊境局勢趨緊后，印方戰略界多次表態，如中印邊境對峙問題無法解決，印度就要“重置”兩國關系。

這次，蘇杰生說，印度的對華政策沒有變化，相信中方也沒有變化。這一說法被認為是對中國駐印度大使孫衛東此前關于“中國對印度基本政策沒有變化”、“不存在‘重置’中印關系問題”等表態的回應。

這是個看起來積極的信號。

中印外長會晤現場（圖源：外交部官網）

三

雖然蘇杰生如此表態，但印度的所作所為讓人不得不懷疑印方實際上已在政策層面“重置”了中印關系：一方面，邊境沖突、封禁中國APP等有損于中國國家利益的動作頻頻；另一方面，印度“倒向”美國同盟體系的態勢日益明顯。

此前，印方曾多次放風稱將批準簽署與美國的《基礎交換與合作協議》，加上印度和日本簽署的《相互提供物資與勞務協定》、和澳大利亞簽署的《相互后勤支持協定》，美日印澳四國之間一個可共享軍事基地和后勤支持的防務體系已在構建。

一邊是邊境上的進攻姿態，一邊是外交上的緩和姿態，印度在給中國唱“雙簧”？

對中方而言，邊境問題若要談判解決，當然歡迎。但正如王毅說的，當務之急是印方立即停止開槍挑釁等危險行為，撤回所有越線人員和裝備。意思很明確，印方得先拿出緩和局勢的誠意。

同時，中方也要做好一切可能的準備。國務委員兼國防部長魏鳳和表示：中國的領土一寸也不能丟，中國軍隊完全有決心、有能力、有信心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

怎么看待印方如今的表態？中國有句老話：聽其言、觀其行。

文/林民旺（復旦大學國際問題研究院研究員）